曾几何时,全红婵在东京奥运会上那惊艳世界的一跳,仿佛还在眼前,10 米跳台之上,她如灵动的飞燕,以近乎完美的动作,三跳满分,总成绩打破世界纪录,一举夺得金牌。
那时候,整个世界都为这个年仅 14 岁,来自湛江小渔村的女孩沸腾了,她质朴的话语,说要拿奖金给妈妈治病,想去游乐园、动物园,想拥有属于自己的小卖部,瞬间击中了无数人的心。
可如今,再看全红婵,却仿佛置身于舆论的风暴中心。
从“完美”到“有罪”一切风暴的起点,竟是一段她在家乡摘荔枝的视频,画面里的全红婵,穿着再普通不过的T恤,头发随意一夹,身形比过去圆润了些,就是这样一个邻家女孩的模样,却成了点燃舆论的引信,那时,她因伤退出世锦赛的消息正传得沸沸扬扬。
于是,身体的发育成了“不自律”的铁证,有人翻出旧照片对比,言之凿凿:“胖成这样,当然跳不过别人,”有人干脆给她定了性:“实力不行,找借口退赛罢了。”
展开剩余85%人们狂热地怀念那个三跳满分、水花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“跳水机器”,却刻意遗忘,那时的她只是个被推到聚光灯下的孩子,从东京那惊天一跃开始,她的人生剧本就被强行设定为“必须完美”。
当她几次比赛惜败于队友陈芋汐,那些曾经的赞美瞬间变为刻薄的断言:“她不行了”、“巅峰已过”,哪怕是银牌,哪怕动作依旧稳定,在一些人眼里,都成了她“退步”的罪证。
当她终于因伤病累积而选择休整,铺天盖地的指责里,唯独少了一句最简单的“你辛苦了”,仿佛她的伤痛是假的,怕输才是真的。
身体是她最诚实的“敌人”对跳水运动员来说,身体的发育几乎是一场内战,全红婵自己也坦白过,长高、长胖,这些普通女孩的正常烦恼,于她却是颠覆性的灾难,跳水是关于毫米和毫秒的艺术,追求的是身体与空间的绝对默契。
每一厘米的身高增长,都可能让苦练多年的空中坐标系发生偏移,每一公斤的体重增加,都在无情地对抗地心引力,改变着腾空的高度和入水的角度,她曾经最熟悉的战友——自己的身体,正悄悄变成一个陌生的对手。
过去轻盈的身姿不再,动作的完成度自然受限,旧伤的牵绊,加上发育期的困扰,让高强度的训练变成一种慢性消耗,控制体重,甚至比技术训练更磨人。
不仅如此,她只是偶尔在社交媒体分享一段吃榴莲的视频,评论区立刻被“你要减肥”的“好心”建议淹没,她只能默默打出一个问号,来回应这份越界的“掌控欲”。
童年最爱的辣条早已戒断,一日三餐是营养师精确到克的科学配方,即便每天在跳台上起跳翻腾成百上千次,训练结束后还要加练体能,但青春期的荷尔蒙,依然让体重控制如在钢丝上行走。
而前辈高敏早就看穿了一切:“她的难关才刚开始。”这话,说在她奥运夺冠、万众喝彩之时,旁人看见的是光环,前辈看见的,是光环投下的巨大阴影,甚至这份阴影连她的家人也不放过。
连家人的呼吸,都带着“原罪”并且压向全红婵的,不止是成绩和身体的重担,她还必须为家人的一举一动,去承担那些本不该属于她的审判,公众的目光像一台高倍显微镜,贪婪地窥视着这个家庭的每一个细节,并随时准备贴上恶意的标签。
父亲爬上果树为她摘荔枝,被解读为“利用女儿炒作”,哥哥开直播带货,想为家庭多挣一份收入,被辱骂为“吸妹妹的血”,家里自建的房子,也被无端举报“违建”,哪怕村干部出面澄清手续齐全,谣言也从未想过要道歉。
最荒唐的是,连母亲一张在村口随意坐着的照片,都能被批评为“没教养”,病痛缠身时也逃不过冷嘲热讽,这个朴实的家庭,一夜之间仿佛失去了作为普通人的权利,一言一行,都被放在舆论的火上炙烤。
过年回家,本该是最放松的时刻,全红婵却说自己过得“小心翼翼”,饭桌上,面对一桌好菜,总有声音在耳边提醒:“这个太油了”、“那个甜的别吃了”。
这些看似关切的话,其实是一道道无形的枷锁,时刻提醒着她:你不是普通女孩,你不配享受这份寻常的快乐。
把喧嚣关上,把快乐藏好面对海啸般的舆论,全红婵选择了最安静,也最有力的方式来回应——沉默,自从退出比赛后,她几乎不在社交平台公开发声,甚至直接关闭了评论区,有人说她“心态崩了”、“不敢面对现实”。
但或许,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,进行一场艰难的自我修复,她的快乐并没有消失,只是被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。
队友陈艺文在赛场拼杀,她就坐在看台上,高高举起亲手画的大头牌,咧着嘴为朋友加油,看到队友夺冠,她比自己赢了还要激动,冲上去就是一个大大的熊抱,这个让人心疼的姑娘,正用行动诠释着比金牌更珍贵的陪伴。
她的社交媒体签名,悄悄换成了一句歌词——“如何呢?又能怎?”
这句词,来自当时同样因舞台表现而备受争议的歌手单依纯,全红婵不认识她,却默默点赞了那段视频,这句词,是她无声的呐喊,是她对所有喧嚣最酷的回应:我无需向你们解释什么。
她没有逃避,只是暂时停下了脚步,偶尔晒晒小狗,摘摘荔枝,发张自拍,享受着一个刚刚成年的女孩,本该拥有的琐碎日常。
下一跳之前,先学会生活这次缺席,不是故事的结局,只是一次积蓄力量的休整。
全红婵没有“崩盘”,她还在康复,在训练,在努力适应这副既熟悉又陌生的身体,她也在认真地生活,跳水是她的事业,但不该是捆绑她的全部人生,为国争光值得敬佩,但照顾好自己,更是她不容剥夺的权利。
她不是不努力,只是身体真的需要喘息,她不是怕输,只是不想再用一个伤痕累累的自己去硬撑。
她不欠任何人一个解释,也不欠世界一个道歉,她只是暂时回到了人间,当她再次选择起跳,愿那掌声,是为人,而非为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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